沈默的黑色方塊從樓梯走下到禮堂，壓抑的氣氛之下，每個人的袍腳都不輕易蕩起。腳步聲整整齊齊，阿米庫斯的手指隨著腳步的節奏在欄桿上敲擊。

“是我的錯覺麽？”阿萊克托站在另一邊的樓梯上對哥哥喊，“今天的人是不是有點多？”

校長是斯內普，學生裏有小馬爾福牽頭，紀律還落在自己兄妹兩個手裏。阿米庫斯完全沒覺得會有人敢在眼下這個要命的時候混進學生裏，眼下最需要關註的只有波特的事。再說了，新政權的要求下，每個小巫師必須進入霍格沃茨，霍格沃茨的學生比以往還要多些，他也壓根看不出來哪裏多了人。

學生們一律低著頭，進入禮堂，按照學院站成了四塊。卡羅兄妹從側邊的樓梯上下去，在最後走進禮堂，從學生中間穿過，最後站到了教師席上。

“老老實實地待著。”阿米庫斯的目光嚴厲地掃過學生們，“校長有話要說，你們最好都把腦子弄得清醒一點，不要再做什麽蠢事——布萊斯。”他皺起眉，“德拉科去哪兒了？”

“盯著八樓呢。”布萊斯邁出一步，欠了欠身，“他還沒死心，帶著克拉布和高爾守在那兒。今天校長下令所有人都來禮堂，他認為那些人可能忍不住了。”

“哼。”阿拉克托冷哼一聲，“兩個星期了，他們沒吃沒喝的，餓死了都說不定。”

布萊斯露出一個微笑，回到了隊伍裏。他身邊的潘西等他一回來，就借著人堆掩護悄悄碰了碰他的手。布萊斯反手勾住那根試探的手指，安撫地握在掌心裏。

“會沒事的。”他嘴唇動了動，輕聲說，“別擔心。”

潘西輕輕點了下頭，把手指收回去了。

禮堂裏一片安靜，門外走廊，一個黑色的身影長袍翻滾，正邁步而來。突然，就在距離禮堂還有一個拐角的時候，空氣中有什麽扯住了他的衣服，用力地把他拽到了一副鎧甲後。

“波特？”斯內普教授擰著眉頭，“滾出來。”

哈利摘下隱形衣的兜帽，腦袋露在半空，嚴肅地看著斯內普。他原本計劃混在其他學生裏，赫敏不同意，他才穿上隱形衣跟在後面，現在倒起了作用。

“您該離開了。”他說，“越遠越好，神秘人召喚您，您也不要回來。”

“還輪不到你來安排我，波特。”斯內普說，“我有我要做的事。”

“貝拉特裏克斯可以頂上這件事。”

“不管發生什麽，你的腦子果然都沒有一根羽毛筆的筆尖大。”斯內普輕嗤一聲，“如果我離開，就是在告訴黑魔王我就是他要找的人。你連這都想不明白了？”

哈利深吸一口氣：“那您為什麽一開始還要透露您才是——”“我不需要向你解釋。”斯內普冷冷地說。

哈利攥了攥拳頭。好吧，他知道是怎麽回事。顯然這也是鄧布利多的安排，但是他不明白，鄧布利多知道斯內普是他回來的原因之一，為什麽還要求斯內普也走原本的路？他總不會是指望自己能夠勸服斯內普吧？要知道，就算他們之間沒有上輩子那麽糟糕，但也沒有好到這種地步呀！

“你是回來幹什麽的？”斯內普突然問。

“我——”哈利張口要回答，斯內普卻突然抽出了魔杖。要說的話被堵在喉嚨裏，魔杖裏紅光迸射，哈利連忙側身閃過，也拔出了自己的魔杖。

“教授！”哈利焦急地喊了一聲，“您——”“波特！阿萊克托，是波特！”阿米庫斯貪婪又興奮的聲音從禮堂門口傳來，他不知道什麽時候聽著動靜摸了過來。哈利這才發現，方才斯內普逼著他躲那一下已經把他帶到了通往禮堂的走廊。

傷疤開始刺痛，不知道是阿萊克托還是阿米庫斯通知了黑魔王。哈利能感覺到那些之前他可以封閉的情緒此時頃刻反擊，伏地魔發現戒指不見了，發現掛墜盒不見了……哈利疼得膝上一軟，卻就在此刻，從各個學院裏都沖出了D.A.的成員，卡羅兄妹寡不敵眾，以閃電般的速度被制服。麥格教授原本就在靠門的地方，只是被阿米庫斯擋住了。此時她健步如飛，斯內普正醞釀下一個咒語，麥格教授擡手便護住了哈利，魔杖直直地指向昔日同時。

斯內普握著魔杖的手微微下垂，然而片刻的猶豫過後，他的魔杖也指向了昔日同僚。

“等一下，麥格教授——”哈利剛想說話，魔咒已經在空中碰撞。走廊上的燈火匯集成一個火環，向斯內普襲去。斯內普似乎抵擋不住，只能格擋。他節節敗退，瞬息之間已被逼近走廊的窗戶。他百忙之中竟然還抽空看了哈利一眼，像是要阻止什麽。這完全是沒有必要的，哈利的傷疤劇烈地疼痛著，這會兒功夫他根本無暇顧及其他事情，只能緊緊抓著來扶他的人穩住身形。

就是一眨眼的功夫，玻璃碎裂的清脆聲響起，斯內普瞬間消失在了窗口。麥格教授立刻追了上去，她扒在窗口往下看了片刻，接著轉過身，魔杖一揮，重新點燃了走廊的火把。

“他——他怎麽樣啦？”斯拉格霍恩瞠目結舌地問。

“他跑了。”麥格教授宣布，“我們的校長暫時休息了，現在學校由我接管！”

除了斯萊特林以外的人紛紛歡呼喝彩，麥格教授擡起手往下重重一壓，叫所有人安靜下來，走到了哈利眼前。哈利現在已經緩過來了，他的傷疤仍然刺痛，但已經沒有剛才那麽厲害。他擺擺手叫西莫放開自己，急不可待地望向麥格教授。

“他來了。”哈利說，“我們必須封鎖學校，伏地魔這就來了！”

“很好，那個魔頭來了。”麥格教授對另外幾個教授說。斯普勞特和弗立維倒抽了一口冷氣，斯拉格霍恩還沒從見到哈利的震驚中緩過來就被迫第二次震驚，低低哼了一聲。

“你們聽到了，我們需要封鎖學校。”麥格教授說，“正好學生都在禮堂，我們現在就可以開始安排！”

“有求必應室有一條路，通往豬頭酒吧。”哈利說，“伏地魔現在想要進攻霍格沃茨，沒人會在意有誰從豬頭酒吧離開的。學生們可以去那裏幻影移形，離開戰場！”

“好主意，我們需要把無辜者轉移。”麥格教授說，“各院院長，立刻清點核對你們學院的人數。成年的學生如果願意留下作戰，就給他們這個機會。低年級的學生則即刻轉移——鄧布利多軍！”

“到！”

D.A.的成員一個接一個地走出，站在了所有學生的前面。他們幾乎沒有人穿著自己所屬學院的校服，拉文德身上的是潘西的備用校服，西莫剛才混在赫奇帕奇裏，蘇珊·博恩斯和她的朋友漢娜·艾博從格蘭芬多走出來……他們剛才就是這樣才沒有叫卡羅兄妹第一時間發現他們。固有的學院觀念在這個時候幫助了他們，沒人認為他們會穿上不屬於自己學院的校服，在這個時候成了他們最好的保護色。

“我想你們就是我們的先鋒軍了。”麥格教授目光閃爍，“現在是戰爭了，你們知道該做什麽？”

“我們知道！”納威從麥格教授身後走了過來，盧娜和迪安顯然是已經跟他匯合了，現在就跟在他的身後。

“很好！”麥格教授說，“我想我們首先需要在學校周圍設立基本的警戒，之後我們要有一隊人護送需要離開的學生，而其他人就要投入戰爭！波特！”她扭頭看著哈利，眼中的驕傲清晰可見，“去吧，做你要做的事。”

哈利攥緊拳頭，點了點頭。下一刻，他背朝人群奔跑起來，直奔八樓。

德拉科正在八樓。今天晚上斯內普突然通知所有學生都到禮堂集合，突然弄出這麽大的動靜只有一個可能——哈利來了。於是德拉科知道，是時候行動了。

隨著越來越多D.A.的成員消失，德拉科便指點卡羅兄妹八樓有一個有求必應室。之後，他又自己攬下了看守的活，借職務之便和D.A.互通消息，帶著潘西、布萊斯、克拉布和高爾給他們運送食物，從來沒有被發現過。

今天他運氣好也不好。不好在他似乎錯過了和哈利見面的機會，好在他到有求必應室的時候裏面已經空無一人，他輕輕松松地就進入了有求必應室，走在那些舊物堆成的城市裏。

“這東西到底在哪兒？”克拉布抓著哈利親手畫的拉文克勞冠冕圖看了又看，“它看起來不像是會在這兒待著的東西。”

“它就在這兒，找吧。”德拉科說，“我們去找海蓮娜·拉文克勞的時候，你們不是聽著呢麽？”

“拉文克勞可沒說那東西在兒。”高爾擰著眉頭，“這是你的猜測。”

“因為這兒能藏下所有東西——好了，找吧，找到它才是正常的。我猜伏地魔——”克拉布打了個哆嗦：“我們已經可以說了麽？”他問，“那個名字？”

“無所謂了。”德拉科擺擺手，“他這會兒應該已經知道哈利回來了，說不說都一個樣。”

“哈利回來了？”高爾吃驚地問，“他回來了，你還在這兒找什麽冠冕？”

“那是他要我找的。”德拉科有點兒煩躁地說，“少廢話，這裏沒有——我們去那邊看看。”他路過了消失櫃，稍稍駐足打量四周。接著他似乎找到了方向，一揮手，領著克拉布和高爾拐過一把破舊的椅子。

灰塵在他們腳下被輕輕踢起來，德拉科一路掃視著身周的事物來辨別方向。說實話，他熟悉這條路。那會兒他來找波特，心裏百味陳雜，一路上別的沒記住倒是把路記了個清楚，這會兒就派上了用場。

腳步聲在垃圾堆間回響，德拉科的輕快些，克拉布和高爾的笨重些。他們走過一堆酒瓶，幾頂帽子，費爾奇禁止使用的狼牙飛碟……

“找到那個冠冕後該怎麽做？”克拉布把一本破爛的麻瓜故事書丟回垃圾堆。

“燒了。”德拉科撥開一個擋路的球棒，頭也不回地說。

“這倒好辦。”克拉布興致勃勃地說，“連有求必應室一起麽？”

“嘿！”德拉科順手用一捆舊報紙往克拉布頭上敲去，“你就不能給我留一個約會的地方麽？”

“你都有級長宿舍，還要什麽有求必應室。”高爾說，“你不是一直抱怨哈利還沒能去過你的單人宿舍麽？”

“這不一樣，你們懂什麽？”德拉科嫌棄地丟開那捆舊報紙，“有求必應室是我和哈利定情的地方——”“你們定情的地方是公共休息室，多少雙眼睛看著呢。”高爾誠實地說。

德拉科啞口無言，看起來很想把剛才那捆報紙塞進高爾嘴裏。就在這時，克拉布及時拯救了高爾。他望著前方有點兒楞住了，慢慢擡起手問道：“德拉科，是不是那個？”

他手指的方向正是那個表面起泡的櫃子，櫃頂上有一座布滿麻點的男巫半身像，一個古舊褪色的王冠滑稽地戴在他的假發上。

“這不對啊。”高爾奇怪地說，“哈利畫的沒有這麽……臟。”

“你還指望他把所有汙點都記住麽？”德拉科走上前，仰頭看了一會兒，確認那就是拉文克勞的冠冕。他伸出手去拿，這會兒功夫還回了下頭，像是期待誰能出現似的。但是沒有，德拉科心裏有些失落，但隨即拿下冠冕，丟在地上。

“動手吧。”他對克拉布一擡下巴，下一秒，熾熱的火光灼痛了他的眼睛。火苗細細灼燒在冠冕上，慢慢幻化成一只小巧卻兇厲的火獸，將冠冕一口吞下。淒厲的尖叫從拉文克勞冠冕中鉆出，汩汩黑血流淌。克拉布驚得往後退了一步，高爾臉色發白，德拉科也表情凝重。

終於，冠冕停止了尖叫。厲火還在灼燒，德拉科輕聲道：“可以了。”

克拉布揮動魔杖，火焰漸漸平息，不一會兒就只留下被灼燒得滾燙的冠冕。德拉科抽出手帕，小心地把冠冕包了起來。

“走吧。”他說了一聲，便循著來時的路離開有求必應室。方才一墻之隔無人聽到，此刻乍一出門，排山倒海的吼叫聲頃刻傳來，似乎哪裏都在戰鬥。德拉科還記得有求必應室要作為學生離開的通道，他轉身，要求有求必應室變回之前D.A.成員聚集時的樣子，接著步伐匆匆往樓梯走去，準備和其他學生匯合。但是剛剛到樓梯口，一個人就莽撞地一頭撞了上來。

“誰——”“德拉科！”一雙晶亮的綠眸爆發出欣喜的光芒，哈利甚至沒來得及站穩腳，就給了德拉科一個擁抱。

“我剛才沒看見你，還想著你去哪兒了！真是的，羅恩和赫敏也不見了……哦抱歉，我還得去——”“找冠冕？”德拉科按著哈利的肩膀把他推開一點。

“是啊，時間緊迫。”哈利似乎意識到了什麽，盯著德拉科看，“是不是有禮物送給我？”

“我得告訴你。”德拉科從口袋裏掏出手帕，將它展開，露出焦黑的冠冕，“文森特的厲火已經收放自如了。”

冠冕在德拉科掌心裂成了碎片，他往前輕輕一遞，哈利卻按住他的手，推了回去。

“這是你的。”他說，“德拉科，這是你的。”

德拉科輕笑了一聲。克拉布和高爾在他們倆一見面的時候就識趣地躲到樓梯下去了，這會兒也許已經加入了戰鬥。德拉科撥弄了一下哈利過長的劉海，慢慢低頭，似乎是想討一個久別重逢的吻。就這時，有求必應室的門轟然打開，吵吵鬧鬧的聲音瞬間沖出，又驟然停下。

哈利和德拉科扭頭看去，只見小天狼星面色不善地站在門口。

“你什麽時候進去的？”哈利楞了一下，問德拉科。

“斯內普教授一讓集合我就來了。”德拉科說，“怎麽……？”

“你把援兵堵在豬頭酒吧的隧道裏了！”哈利哭笑不得地說，扭頭去和自己的教父打招呼。結果教父先生並不領情，一把拽過哈利上下查看了一番，不滿地喊道：“不是說打仗麽？這是在幹什麽！”

“在愛情和戰爭中一切都是合法的。”德拉科聳聳肩，“這不是兩者都占著了麽？”

這就是讓馬爾福和韋斯萊做朋友的結果。哈利忍不住想。與此同時，一陣哄笑聲從小天狼星身後傳來，哈利好奇地踮腳去看。小天狼星幹脆拉著哈利走了進去。

屋裏盡是熟悉的面孔，哈利一眼就看見了金斯萊和盧平，還有奧利弗·伍德、凱蒂·貝爾、安吉利娜·約翰遜、艾麗婭·斯平內特和李·喬丹。令人奇怪的是，韋斯萊一家都在靠後的地方。盡管弗雷德和喬治臉上還帶著笑，金妮還回頭對哈利高興地揮了揮手，但他們的氣氛實在尷尬。

因為珀西站在他們中間。方才他趕到豬頭酒吧，進入隧道沒走幾步就發現裏面已經擠滿了人，他面前的正是已經許久未見的爸爸。黑暗的隧道裏那會兒突然一片安靜，接著有意無意的，他就在話題之外了。那會兒還能自欺欺人，就當沒看見。但是現在明晃晃的燈光下…

…

“對了——小泰迪怎麽樣啊？”芙蓉突然跑到盧平身邊，用明顯試圖打破僵局的口吻說。

盧平驚訝地眨眨眼睛，隨即反應過來，抽出了一張照片。

“他很好！”盧平大聲說，“是的，唐克斯陪著他——和她爸爸媽媽一起！”

“我是個傻瓜！”珀西突然大聲說，音量完全蓋過了盧平，“我是個白癡，我是個愛虛榮的笨蛋，我是個——是個——”“是個只愛魔法部、跟親人脫離關系、野心勃勃的混蛋。”弗雷德說。

珀西費勁兒地咽了口唾沫。

“對，我是！”

“行了，不可能說得比這更清楚了。”弗雷德說著，把手伸給了珀西。韋斯萊夫人哭了起來，她跑上前，把弗雷德推到一邊，把珀西拉到懷裏緊緊地摟住。珀西拍著母親的後背，眼睛望著父親。

“對不起，爸爸。”珀西說。

韋斯萊先生快速地眨眨眼睛，然後也沖過去摟抱住自己的兒子。

“現在外面情況怎麽樣？”小天狼星問，“你要做的事情怎麽樣？”

“德拉科毀了一個。”哈利如實說，“形勢一片大好。”

“我們有錯過什麽麽？”喬治問，“我們已經來得很快了，就是不知道誰不想要戰鬥力。”

“這是個意外。”德拉科說，“抱歉，我沒想到你們這麽快。”

“你們沒錯過什麽。”哈利說，“我來這邊的時候才剛剛開始，教授們在布置防禦。我想，一會兒需要撤退的學生也會來了。”

“這正好！”韋斯萊夫人說，“金妮，你可以——”“我不！”金妮大聲說，“我是鄧布利多軍的——”“——那是一個少年團夥！”

“一個準備同神秘人較量的少年團夥，這是別人都不敢做的！”弗雷德說。

“她才十六歲！”韋斯萊夫人大聲說，“她還太小！你們倆是怎麽想的，珀西就不會——”“哦，模範珀西！”弗雷德和喬治異口同聲地說，齊刷刷地瞪了珀西一眼。

“我絕對不回家！”金妮氣勢洶洶地說，“我們全家都在這兒，我不能獨自在那邊等著，什麽也不知道——”她扭頭，直直地看向哈利。哈利嘆了口氣，輕聲道：“讓她參戰吧。”

金妮得眼睛裏露出狂喜的光芒，而韋斯萊夫人的眉毛似乎快飛出去了。哈利好像沒看見似的，對金妮微笑道：“更喜歡進球而不是找球，對不對？”

金妮甩開母親，熱切地擁抱了一下哈利，激動地扭頭說：“我哥哥這樣說了！”

韋斯萊夫人緊緊繃著臉，她畢竟不能說出哈利不是你真正的哥哥這種話，只好叫金妮保證一定跟在她身邊。

羅恩和赫敏不在有求必應室，放眼望去，除了德拉科和小天狼星，一切都是熟悉的景象。哈利心裏隱隱有些不安，這種現在與過去的重疊總是讓他不安。德拉科從旁邊輕輕地握住了他的手，他們從見面到現在還沒能好好說上一句話，此時屋裏到處是人，他也只能這樣提供自己的安慰。

哈利長舒一口氣，剛要說我們出去吧，防禦應該布置好了，一個高亢、冷酷的聲音就突然響了起來。

是伏地魔的聲音。這聲音像是從墻壁本身發出來的，帶著蛇怪久睡方醒的嗜血冷酷。

“我知道你們準備抵抗。”

小天狼星擡手按著哈利的肩膀，擡頭也不知道看著什麽。喬治嘻嘻哈哈地啐了一口，反問一樣道：“不然呢？坐以待斃麽？”

“你們的努力是沒有用的。你們不是我的對手。我不想殺死你們。我對霍格沃茨的教師十分尊敬。我不想讓巫師流血。”

“一派胡言。”珀西說，“魔法部的那些新法令——”“把哈利·波特交出來，”伏地魔的聲音還在繼續，“你們誰也不會受傷。把哈利·波特交出來，我會讓學校安然無恙。把哈利·波特交出來，你們會得到獎賞。”

“給我紋身麽？”弗雷德假裝一副憧憬的樣子，“啊，如果能讓我自己選擇圖樣就更好了。”

在有求必應室的人忍不住笑了起來，現在沒人在乎伏地魔在說什麽了，伍德揮舞胳膊對哈利大喊：“塞德裏克沒能趕回來，他們全隊都去法國了！秋·張也是，聖誕節假期的時候她被她爸爸媽媽拽去了法國，叫我跟你說一聲！”

伏地魔最後的威脅“我等到午夜”完全被堙沒了，最起碼有求必應室裏無人理會。當那聲音完全安靜下來後，德拉科拍了拍哈利的肩膀，道：“走吧，我們最好去一趟禮堂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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